藏剑山庄的少爷在狼群中厮杀,明黄色的衣料上染了一层层的血。
他支着重剑,守着薛景辞小小的,几乎撑不起重甲的身躯。
薛景辞被指派送叶池溟回江南,路过一处低谷的时候正值日落,狼群在一串奇怪的口哨后蜂拥而上。
是薛景辞在兄长口中听说过的奇异的,害死过大哥的,敌对部落的狼。这种狼训得听话,又有野性。
其实薛景辞开始没有被伤到,她自小野惯了,和这种兽类有天生的共同直觉。
护着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少爷回家,本是轻而易举的任务。
也是她敬爱的兄长交给她的,第一件让她单独完成的事情。
力竭的时候突然想知道叶池溟的从杨先生那拿的糕点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叶池溟对杨先生的眼神热烈而坦荡,而自己一直只等低着眼打起十二分的注意观察,试图了解这个藏剑小少爷。
她说不清自己在热切的望着什么。
最后她好像看到明黄的火拥抱自己,在终年不化的积雪中似乎烧了起来。
她支着陌刀想站起来不至于那么狼狈,却始终无果。
「小叶……你给本大爷……好好的……好好的活着啊……」
「兄长他……他……」
锋利的箭羽穿透薛景辞的脖颈,撕碎了雪埋没的寂静。
叶池溟麻木又颤抖地握着轻剑,木然抬头——一个中年男人擦了擦自己的手指,将弓箭整理好放在身边人恭敬奉上的双手上。
让他感到头皮发麻的是。
那个男人居然笑了。
对于少女悲惨的尸体。
他居然笑了。
狼群又在奇怪的口哨中散开,他木然看着周围,灵星的尸体。
然后那个男人渐渐进入他的视野。
「荧蝶粉?」
是非常标准的官话。
他失神地抬头。
「什……」
这一种狼在训练的时候,会加入不攻击身上散满某一种粉末的人的暗示。
是雪山上特有的花卉制成的。
当年制成这一种粉末的人,就是薛景寒。
「现在居然还有这一种药粉的配方?」
男人轻易扣住了叶池溟的脖,渐渐收紧,看他极致痛苦的样子笑了一下突然放开。
叶池溟捂着自己的脖子趴在地上干呕,其实他根本没有力气挣扎。
男人蹲下来依然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舔了舔自己的唇角,轻声问他。
「小兄弟,告诉我,杨浥在哪儿?」
仿佛从被噩梦中拉回,叶池溟狠狠咬了自己一口,试图让自己恢复理智。
却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影子,听见悠远的声音,随后黑暗淹没了零星的知觉。
后来似乎又有什么人步近了。
像是冬日里压断的枯枝,秋日里枯死的荷的碎叶。